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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黃柏霖老師主講《安士全書》(第107集)

    黃柏霖老師 講于2020年05月23日

    臺孝廉講堂

    尊敬的各位同修大德,大家好!

    今天我們研討《安士全書·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》,經文第六十二,“善人則親近之,助德行于身心。惡人則遠避之,杜災殃于眉睫”。

    請各位同學翻開課本,二百九十頁,最后一行,我們今天繼續探討第六十二句的經文,“善人則親近之,助德行于身心。惡人則遠避之,杜災殃于眉睫”。我們看經文:

    “見善人。不獨自己當親近。即教其子弟。亦當親近。豈惟教其子弟親近。凡系一切親戚知交。可以與之一談者。皆當教其親近。見惡人。不獨自己當遠避。即教其子弟。亦當遠避。又豈惟教其子弟遠避。凡系一切親戚知交。茍能進以忠言者。皆當教其遠避。何則。善惡兩途。不容并立。人若不近君子。必近小人。由善入惡甚易。改惡從善甚難。每見里巷小民。群居終日。言不及義。有以酗(xù)酒撒潑。而致破家亡身者。有以好勇斗很。而致破家亡身者。更有溺于賭博。耽(dān)于聲色。而致破家亡身者。此種招災釀禍。舉目皆是。原其弊。始于二三知己。一時高興。轉相效學而然。初不料其禍之遂至于此也。假令以親近匪類之心。親近善類。以結交匪類之財。結交善類。則其進德修業。轉禍為福。正未有艾。夫何計不出此。乃以父母妻子甚愛之身家。不思慎于保守。徒供匪類之喪敗。良可痛惜。則與其悔之于后。不若慎之于始矣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名相注釋:

    “知交”,“知交”就是知心朋友。

    再來,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以身作則,以德行來治理天下,這就是傳統文化的智慧,向老祖宗學習,“從善如登,從惡如崩”,是老祖宗的智慧之言。做人是做官的前提,一個領導干部的作為,取決于本人的修為。從善之道,要愛護人民,要負責盡職。就像出家人念南無阿彌陀佛一樣,一句佛號持到底。

    那我們現在就來談這個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。“善”就是善良,善心,善舉,善行,善事,好的行為。從善,乃依從十善,我們講十善業道,依從善道,聽從善言,我們說,說好話,存好心,做好事,當好人。你如何去做一個善人,他的方法、規則、道理,你要從善之道,走向善道的方法,成為一個善人,以達到修道的目的。

    先哲有言,就是我們《尚書》經文里面說,“作善降之百祥,作不善降之百殃”,這是必然的因果,它這個跟“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”之必然的因果關系,毫無二致,只不過一個是有形的,就是“種豆得豆,種瓜得瓜”;一種是無形的,我們的道德標準,“作善降之百祥,作不善降之百殃”,是因果。因果定律在這個世間有法律,在佛門里面有戒律,在上天有天律,在地府有陰律。

    惟自古遷善難,陷惡易。也就是說,從古代到現在,你要改過遷善很困難,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;但是你要墮落到惡人,做惡事,墮落到惡道的邊緣,很容易,一念之差就墮落了,一個境界的勾引就墮落了,禁不起五欲六塵,尤其是金錢、女色的誘惑,很容易墮落。故又曰:“從善如登,從惡如崩。”這種圣賢智慧的法語。所以我們中國是真的有五千年的傳統文化,一點都沒有錯。所以有志于修德者,又怎么可以不見善如不及,而努力勉勵自己呢?

    古人說,“才敏過人,未足貴也;勇決過人,未足貴也;君子之所貴者,遷善懼其不及,改惡恐其有余。”你才智過人,沒有什么好珍貴的。你勇猛,你比別人神勇,也沒有什么好驕傲的。君子他最珍惜的,最可貴的,就是行善、遷善恐怕來不及,改惡、斷惡恐怕還有剩余,斷得不干凈。

    我們來引用《周易》里面的一句,孔子對于這一段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孔子的開示。“子曰:‘顏氏之子,其殆(dài)庶幾乎?有不善未嘗不知,知之未嘗復行也。《易》曰:“不遠復,無祇(qí)悔,元吉。”’”《周易》卷一。

    我們先字句解釋一下。“殆”就是大概,揣測。“庶”,“庶”就是差不多、接近、近似。“幾”,“幾”就是心念、事物變化時的隱微跡象、先兆。事情都有一個征兆。這里是指知幾,能洞察機先。也是我們現在講的,你有預知的能力,我們俗話講未卜先知,可以料事如神,這叫洞察機先,真有智慧才有辦法。念頭、事情一發動,便知道結果了。唐代孔穎達先生編訂的《周易正義》中說,“幾,微也,是已動之微。動,謂心動、事動,初動之時,其理未著,唯纖微而已。”孔穎達先生的《周易正義》解釋說,“幾”就是很微細的地方,就指我們的念頭。“是已動之微”就是,你心已經動了那個念頭。“動”,包括心動、事動。你剛開始動的那一剎那,“其理未著”,只是一點點微細的念頭而已。這個叫做“幾”。“祇悔”就是大災禍。“悔”就是過失,災禍。“祇”就是大的意思。“祇悔”就是大災禍、大災難要來了。“祇”就是大。“悔”就是過失,災難。“元”,“元吉”這個“元”,“元”就是大。

    我們來解釋孔子這一段法語,這一段經文。孔子說,顏淵這個人,差不多接近知幾通達的君子了。有了不好的念頭或行為,沒有自己不知道的。知道了,他不會再次犯,重犯。就是顏回不貳過,他知道了,他不會再次重犯。《周易》復卦初九爻(yáo)辭說,迷途了,走出去還沒有多遠,就能適時的回頭猛省,所謂我們講的懸崖勒馬,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,就是說,就能適時回頭猛省,便不至于有太大的災禍。如果你不回頭的話,大災禍將臨頭。經此警覺,則有大吉。如果你及時回頭,那可以轉禍為福,轉兇為吉。

    孔子的這段話非常重要,我們可以從這一段來詮釋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作一個最佳的注解。

    再來,我們看下面的,也是孔子講的話,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”,“言不及義”就是只說些無聊的話,沒有一句說到正經的道理。這在《論語·衛靈公》篇,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,難矣哉!”孔子說,難哪,難哪。《論語》這段文的白話就是,終日成群相處,不說些有意義的話。一群人整天聚集在一起,講的都是那些無聊的話,又喜歡賣弄小聰明、小智慧,實在很難走上人生的正道。

    我們再來繼續延伸討論孔子這一段開示,孔子除了對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”之流,他說過,難哪,這個難度了。我們現在講說很難度了,難以登堂入室,也就是很難開智慧,很難回頭這個意思,很難步上正道,就是“難矣哉”。在〈陽貨·二十二〉篇里面,也對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”的人,有同樣的評語,說他們一輩子一事無成。

    那么根據孔子這一段的法語,我們看幾位名家的看法。東漢儒者鄭玄認為,孔子講的說,“好行小慧”,這個“小慧”,在鄭玄看來,是小才小智,終究無法有成就。

    那朱熹的看法,朱熹認為“小慧”是基于私心的智慧,言不及義者必然充滿放辟邪侈(chǐ)的念頭,只要有機會便會存著僥幸的心理去冒險,最后難免造成禍害。

    有人認為孔子講這段話、這段發言對象是學生,因為盡管孔子有三千個弟子,他雖然是有教無類,但畢竟有些學生不受教,好像自古以來都這樣,其中有些學生可能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”,或者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”的兩種人,最后讓孔子感到無能為力。

    那明末清初的顧炎武先生,他的看法,顧炎武他有共鳴,因為顧炎武那個年代,明朝都已經很衰敗了,快到清朝的時候了,顧炎武先生寫了一本書叫《日知錄》,〈南北學者之病〉中寫道: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,難矣哉,今日北方之學者是也。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,難矣哉,今日南方之學者是也。”他意思是說,北方跟南方都一樣,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”,太難度了。他認為明末南北學者因為受到王陽明學說末流的惡劣影響。其實這個是見仁見智,待會兒我們也會討論到王陽明的心性之學。顧炎武先生意思是說,這些讀書人,“束書不觀,游談無根”,讀書人不真正看書,只會整天聚在一起聊天吃飯,才讓明朝覆亡,因此他提倡“經世致用之學”。所以有時候講說書生誤國、學者誤國,就是這個道理,有時候空談。所以顧炎武先生說,希望“挽狂瀾于既倒”。

    所以孔子講的這段話,其實在今天這個社會,網路發達的時代,很適合,為什么?名嘴一大堆,上從天文下至地理,古往今來,什么事情他好像都知道,無所不知,無所不能。其實都是什么?都是剛才顧炎武先生說的,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”,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”。尤其現在的網絡世界,八卦當道的現下,這些都是屬于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”以及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”。對“經世致用”有什么幫助呢?現在有誰去談老百姓的疾苦呢?

    今天我們就看到一個新聞。因為最近的新冠疫情流行得非常嚴重,我們臺灣有一位年輕的女子因為失業在家,她郁郁寡歡,跟家人講說,她想要尋短,結果今天在日月潭跳水自殺了。這就是什么?這就是說,我們應該去了解民眾的疾苦。

    所以接近孔子所說的“言不及義”的成語有“談玄說妙”,或者“談玄清議”。所以中國歷史上,西晉為什么亡國?一般皆認為亡于知識分子的“清談誤國”。但是因為孔子那個年代也有這種情形,就是說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”,已經二三千年了,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,“清談誤國”,那時候孔子就講了,到現在還是一樣。

    所以史學家陳寅恪(kè)說法最具代表性,他說,“清談之士若崇尚自然而不仕便罷”。你如果崇尚自然,你不去當官那也就罷了。很不幸他們又是當高官,“很不幸他們又出高仕且崇尚虛無”。你當高官,又崇尚那個虛無的,虛無就是他心性并沒有證到那個境界,現在講妄談空性,妄談般若。“口談玄遠,不屑綜理世務之故”,你光嘴巴會說,會談論,但是你沒有辦法處理這個世間事務。“否則林泉隱逸清談玄理,乃其分內應有之事,縱無益于國計民生,亦必不致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也”。

    史學家陳寅恪先生很有遠見,他說,如果你是隱居在山林泉水邊的,“隱逸清談玄理”,就是說你是一個隱士,你是一個隱居的德行很高尚的一個修行人,那也罷了,你“清談玄理”,那我們也沒話說吧,那是你分內應有的事。雖然你沒有辦法對國計民生有幫助,“無益于國計民生”,但也不致于使神州,神州就是中國,百年來,從清末民初都這樣戰亂不堪。所以清談之士如果只崇尚自然不當官,那也罷了,再怎么談,也不會影響國計民生。但是他們卻還是一個個當大官,國家怎么不衰敗呢?

    然而,有人認為孔子在生活上采取“道德嚴格主義”,必須時時刻刻進德修業,連閑扯淡都不可以,好像說,孔子好像不近人情。其實,孔子這兩段話并沒有禁止聊天或閑談,而是不要“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”,我們用現在的語言說,你要為人民服務,老和尚講要為眾生服務,幫眾生做一點事。

    好,我們再繼續往下看:

    “撒潑”,“撒潑”就是舉動粗蠻、無理取鬧。

    “很”,兇惡。

    “原”,推究。

    “匪類”,行為不端正的人。

    “艾”,盡、斷絕、停止。

    “慎于保守”,“保守”就是有保衛守護、保護,或保藏、保持使不失去等,這個意思。“慎于保守”就是說,小心謹慎,保護守藏自己的身家。

    “喪敗”就是敗落、破落。

    我們看這一段的白話解:

    看見善人,不僅自己應當親近,還應該教育子弟也要親近;不僅僅應教育子弟要親近,凡是一切親戚朋友,只要能夠與自己談得上話的人,都應當教育他們親近。看見惡人,不僅僅自己應當遠避,還應該教育子弟也要遠避;凡是一切親戚朋友,只要能夠向他們進以忠言的人,都應當教育他們遠避。為什么呢?善與惡是兩條不同的道路,它們之間是水火不兼容的。人如果不接近君子,就會接近小人。從善入惡很容易,改惡從善很難。常常看見村落城鎮聚居在一起的人,無所事事,從來不談及有道義的事情。有的人酗酒撒潑,以致家破人亡;有的人好勇斗狠,以致家破人亡;更多的人陷于賭博,沉迷聲色,以致家破人亡。因此招來災害,釀成大禍的,到處都有。追究這些弊病的根源,開始是二三個知己,一時高興,互相模仿學習,當初也沒有預料到會引出這么樣的大禍。假使用親近不正當人的心,親近好人;用結交不正當的人的錢財,結交好人,那么人就會進德修業,轉禍為福,今后的好處真是無窮無盡啊,為什么不這樣去做呢?父母妻子都愛惜的身家,為什么不去好好保護呢?反而成為不正當人的幫兇呢?搞得家破人亡,一敗涂地,實在太可惜了。與其到最后才后悔,為什么不在開頭就慎重防備呢?

    這一段就告訴你說,假使你用親近不正當的人的心,就是我們現在講的,你來用親近不是善人那種心來親近好人;用結交不正當的人的錢財,你去結交那些惡人用的錢財,來結交好人,那么就會進德修業,轉禍為福。這一段講的重點是在這里。

    那我們來探討這一段,“善惡兩途,不容并立。人若不近君子,必近小人。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我們來談悟道跟修道。

    我們看《四十二章經》第四章,〈善惡并明〉:

    “佛言:‘眾生以十事為善,亦以十事為惡。何等為十?身三、口四、意三。身三者:殺、盜、淫;口四者:兩舌、惡口、妄言、綺語;意三者:嫉、恚、癡。如是十事,不順圣道,名十惡行。是惡若止,名十善行耳。’”

    我引用佛經,佛陀說的《四十二章經》,來對照我們這一篇的經文,是非常恰當的。佛陀告訴你,你怎么去做十事為善,不要去做十惡行。我們來解釋這一段《四十二章經》經文的白話解:

    佛說,眾生以十事為善,亦以十事為惡,就是我們講的十惡十善。身三、口四、意三。身三者,殺、盜、淫。口四者,兩舌、惡罵、妄語、綺語。意三者,嫉、恚、癡,不信三尊,就是不信三寶,以邪為真。優婆塞行五事,不懈退,至十事,必得道也。優婆塞行五事就是,能夠把這個五戒持好。

    再來,這里是說,在家居士,如果能夠皈依三寶,受五戒,持十善,即可得道。所謂三寶,即佛、法、僧。佛寶是已經修行到智慧福德圓滿的人。法寶是佛于成道之后,告訴我們成佛的道理及方法。僧寶是一邊修行佛法,一邊把自己對修行的了解跟經驗告訴世人,也使他人能夠修行佛法。僧寶是有凡夫僧,也有圣人僧。凡夫僧是一般的出家比丘、比丘尼。“圣僧”在小乘是阿羅漢,在大乘是菩薩。

    身為三寶弟子要持守五戒,勤修十善,才能深得佛法利益。

    優婆塞行哪五事呢?“五事”就是五戒,其內容是殺、盜、淫、妄、酒。殺,主要是不殺人,其實應該說,不殺所有一切動物的生命。盜,是不故意偷盜。淫,是不發生非正式夫婦的男女關系。妄,主要是指大妄語,未成佛說自己成佛,未證阿羅漢說自己證阿羅漢,這些都是大妄語,或者說自己已經成就了,已經證得了,以凡濫圣,騙取供養的大妄語。酒,會使我們迷失理性,因為佛教講智慧,講理性,所以主張戒酒。

    “十事”亦名十善,乃從四根本戒——殺、盜、淫、妄演變而來的,五戒中的酒戒則不在十善之中。雖然酒戒不是根本戒,它是遮戒,四個根本戒是殺、盜、淫、妄,是性戒,酒是遮戒。酒雖然不是根本戒,但卻可能因此而犯其他四條根本戒。你喝酒以后,酒后亂性,會造殺業,會造偷盜,會造邪淫,會造妄語,所以他犯了酒戒以后,他會犯其他四條根本戒。所以還是應該要留意的。十善之中,還包括身業三種,那就是五戒中的殺生,就殺人殺生,偷盜、邪淫。口業分成四種,兩舌是挑撥離間;惡罵是對人惡言相向,包括罵三字經;妄語是未證說證;綺語是講無聊的話或黃色的話。意業三類是嫉妒、瞋恚、愚癡,就是貪、瞋、癡。嫉就是嫉妒,恚是瞋恚,癡是不信因果、不明因緣。有嫉妒、瞋恚的人是愚癡的人,愚癡是三毒之根本。

    能做到五戒十善,佛說,就可以修道了,就可以得道了。得什么道?得人天道,你保住人身;得聲聞道,你證阿羅漢;得緣覺道,你證辟支佛;得菩薩道,你證菩薩;無明破,成分證佛;或者無明破盡,成究竟佛,五種道。五戒十善是人天法,是人天修行的標準,從五戒十善、尊敬三寶開始,漸次修行可以出離三界。

    以上是我們解釋《佛說四十二章經》里面的第四章的經文。也有講第三章,但我們采用是第四章,像圣嚴法師他是講第三章。

    再來,我們再進一步探討剛才講的,佛陀說從五戒十善、尊敬三寶開始,漸次修行,可以出離三界,而且可以得道。得道剛才有講過,得五種道,人天道、聲聞道、緣覺道、菩薩道、佛道。那我們現在就來談了,這一段雖然是談善惡,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雖然是講善惡,但是我們學佛人,我們必須要了解,必須要跳脫善惡對待,契入心性、菩提大道,方為究竟。這是我個人對這段的一個體悟啦,你要跳脫善惡對待,你要開發般若智慧,然后契入心性,證入菩提大道,那才是根本究竟,方為究竟。講悟道,悟道之后就要修道,我們說悟后起修。

    《四十二章經》中,第三十四章講〈處中得道〉,〈處中得道〉是什么呢?我把這段經文念給各位聽:

    “沙門夜誦迦葉佛遺教經,其聲悲緊,思悔欲退。佛問之曰,汝昔在家,曾為何業。對曰,愛彈琴。佛言,弦緩如何?對曰,不鳴矣。弦急如何?對曰,聲絕矣。急緩得中如何?對曰,諸音普矣。佛言,沙門學道亦然,心若調適,道可得矣。于道若暴,暴即身疲。其身若疲,意即生惱。意若生惱,行即退矣。其行既退,罪必加矣。但清凈安樂,道不失矣。”

    這一段佛告訴你怎么修道。有一位沙門在晚上,“夜誦《迦葉佛遺教經》”,他的聲音悲痛緊迫,大概是痛念生死無常,“思悔欲退”,他有一點想要退道心,可能是做不到這個修行的標準。佛就問他,你在家是做什么行業的?這位沙門說,我愛彈琴。佛說,琴那個弦太松了如何?沙門回答說,那就彈不出來呀,沒有音樂,沒有聲音,“不鳴矣”。佛陀說,那個弦,琴弦如果太緊了,怎么樣呢?沙門回答說,那聲音就絕啦。那佛陀就說了,弦的急跟緩,如果恰到好處的話,如何呢?沙門回答說,音樂就出來了。

    佛說,沙門學道也是要這樣呀,你心要先調適呀,道就可以修得啦。如果你“于道若暴”。譬如像我現在去參加告別式,看到生死無常,我馬上發愿一天要拜六百拜,一天拜一千拜。要精進也是好事呀,問題是你不能持之以恒。拜了三個月,如果說,剛開始發愿是要一千拜,拜了三個月,剩下五百拜;再拜三個月,剩下二百五十拜;再拜三個月,剩下一百拜;最后不拜了。“于道若暴”。“暴即身疲”,你身體會疲乏。“其身若疲”,如果你這個色身疲倦了,你那個心就會產生苦惱,就會產生煩惱。如果你的心產生煩惱了,你的道行、修行就會退轉。那你的罪過勢必要增加。所以如果你能夠依中道來修,那清凈安樂,這個道就不失去了。

    所以我們談悟道、修道,我們要把佛陀剛才那個《四十二章經》的開示,我們要先明白。

    除了佛法講到悟道、修道,儒家也有講到這個修道的問題。那么我們特別舉王陽明先生的四句教來說明。我們先介紹一下王陽明先生。

    王陽明先生,他叫王守仁。他早年學習程頤、程顥跟朱熹的理學,叫程朱理學,他為了實踐朱熹的“格物致知”,他就想要格盡竹子之理,但一連串格了七天七夜,一無所得,累到病倒。王守仁因此對程朱理學“格物致知”,他產生懷疑。

    明武宗正德元年,王守仁因為當時他反對宦(huàn)官劉瑾專權,被劉瑾陷害,廷杖四十板,廷杖四十就是打四十板,謫(zhé)貶,貶官貶到貴州龍場驛丞。我們現在孝廉網路電視臺,梁瑋(wěi)老師在講的《國學治要》,就有提到龍場,這個王陽明先生在龍場這個地方教學的開示。龍場位在貴陽西北約七十里,就今天的貴州省修文縣,當時是一個蠻荒之地。

    王守仁被貶官貶到龍場,劉瑾宦官一路追殺,王陽明是躲過這個追殺。我們臺灣早期老蔣,很喜歡王陽明的哲學,所以才把我們臺灣的草山改成陽明山。如果到臺北來觀光,都知道有一個陽明山,就是因為崇尚陽明理學。那這個王陽明不遠萬里到中國西南部的蠻荒地區赴任。當時龍場這個地方,萬山叢薄,苗、僚雜居,苗族跟僚族的雜居,非常困難,王守仁對于《大學》中心思想有新的體會。所以以苦為師也有好處,他這個貶官,對他是一個逆增上緣,他要是沒有貶到龍場,他就悟不了這個道啊。王守仁認為,“心”是萬事萬物之本源,世上一切都由“心”推演來的,受“心”的支配。我們講的萬法唯心造,我們佛經上講,“若人欲了知,三世一切佛,應觀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”。

    王守仁先生并結合自己的思想成果,在貴州當地大興講學,后來影響到整個貴州,很多這些達官貴人都來跟他求學,而當地就開化,有文化了。這段期間王守仁代表著作是《訓龍場諸生》,就是這一篇,這一篇我聽過梁瑋老師講過,他講得很好。史稱王守仁這段時間內(一般認為集中在公元一五○八年),他的思想活動叫做“龍場悟道”。這個“龍”是龍虎的龍。

    王陽明先生有一句名言,“爾未看此花時,此花與爾心同歸于寂。爾來看此花時,而此花顏色,一時明白起來。便知此花,不在爾的心外。”這一句王陽明的名言很有禪意,它表述境界的生滅無常。他說,你未看到這一朵花的時候,這一朵花跟你的心是同樣的清凈,你心清凈,花也美;你心不清凈,花沒有什么好看的,“此花與爾心同歸于寂”,“寂”就是清凈,境界無好丑,好丑起于心。再來,如果你看這朵花的時候,“而此花顏色,一時明白起來”。所以不管花開花謝,花美花丑,都沒有離開你的心。所以心外無法,法外無心。這個算是王陽明先生他已經有體悟到心性了。

    好,我們再回過頭來談這個悟道、修道。儒家學者王陽明先生被貶官到龍場驛的時候,他發憤用功修行,悟道后說了四句話,“無善無惡心之體,有善有惡意之動”。其實他還是在有無的對待里面。我們講,王陽明先生能體悟到這樣也不簡單了,到佛法是不二法門,無善無惡,無佛無魔,無修無證。所以在《四十二章經》里面講,你供一個無修無證者,那功德無量無邊。佛法是入不二法門。你還有一個“無善無惡心之體,有善有惡意之動”,那你還是在有無對待呀,你還沒有跳脫十法界,還沒有入一真法界。但是因為我們今天是要討論悟道、修道,所以我們是引用儒家的王陽明來探討。

    王陽明的四句悟道的這個法語是“無善無惡心之體,有善有惡意之動,知善知惡是良知,為善去惡是格物。”他儒家能夠悟到這樣已經算不簡單了。

    好,我們先解釋第一句,“無善無惡心之體”。第一句話說明道的本體。達摩祖師說:“不睹惡而生嫌”,“不觀善而勤措”。這什么意思呢?達摩祖師說,你不要看到討厭的事情就嫌。誒,我們都會犯這個毛病,我很討厭他,我很討厭這個人,我不想跟他見面;我很討厭這個事情,我不想去碰它。我們難道不是這樣嗎?譬如說,這個人惹你苦惱,或者這個人惱怒你了,或者他對你不尊敬、不恭敬,你是不是覺得很討厭他?我給你講,你已經墜入煩惱了,你已經掉入貪瞋癡三毒了。這是達摩祖師說的,“不睹惡而生嫌”,你不要看到惡而生嫌。“不觀善而勤措”。也就是說,如果你能夠做到,看到惡,你也不生嫌,你是平等心,那你就成功了,“不睹惡而生嫌”。“不觀善而勤措”,善,本來就是本分事,應該要去做的,不是看到人家去做,你才去努力去做(不必盲亂跟進),平常心是道,這“不觀善而勤措”,你如果是不看到善,你努力去做,這個就是大道,道就在這個地方,“不睹惡而生嫌”,“不觀善而勤措”。

    《六祖壇經》說,“不思善,不思惡,正與么時,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?”他在開導那個惠明法師的時候,因為惠明法師要追衣缽,那個惠明法師說,“行者!行者!我為法來,不為衣來。”好,六祖大師就跟他講說,好,你“不思善,不思惡,正與么時,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?”你回光返照一下。那個惠明法師一聽到“不思善,不思惡,正與么時”,正在那個時候,哪個是明上座,我惠明首座和尚的本來面目呢?如果依六祖大師這個境界,“前念不生,后念不滅”,善念不起、惡念不生,就是達摩祖師這個境界。真正到最高境界是善念不起、惡念不生,善惡同歸彌陀性海,同歸到我們的極樂國土,叫善念不起、惡念不生。

    心一念不生的時候是體,是證入本體,稱之為心之體。不思善、不思惡,并不是說你不要善、不要惡,而是指的善惡還未生出的時候,這念心才是心的本體。這個心起了念頭,無論是善念、惡念,都是心水當中所起的波浪,已經起波浪了。這個是究竟來說,跟各位報告,我們現在是探討究竟。當然要起善念,不要起惡念,這是初機的層次,剛開始起行的時候是要起善念,不要起惡念。當你還不到凈念的時候,你還是要起善念,不要起惡念。但是這個是談究竟的時候,起了念頭的時候,無論是善念、惡念,都是心中已經起波浪了。一個念頭就是一個波浪,一個波浪就是一個生滅。我們是要探討這個究竟的地方。

    所以“無善無惡”這個“無”,應該是解釋說,這個“無”不是沒有的“無”,應該用黃念祖老居士的標準,行一切善,離一切相。《金剛經》的標準也是這樣。這個“無”應該是離一切虛妄之相,這個“無”,這樣才談得通。不是說沒有善、沒有惡。很多人怕悟不進去,他變斷滅了,沒有善、沒有惡。應該用黃念祖老居士的標準說,離一切虛妄之相,離一切虛妄的妄想。這樣就了解了,這也就是無善無惡。否則的話,不明白的人,他說,那就不要作善了,我不作善、不作惡,就是無善無惡,其實那標準差很多,要離一切虛妄的妄想。這個無善無惡的這念心,才是不生不滅的本體。你離開一切虛妄的妄想,那你就跟本體相應了。

    佛法常講,這念心有體、有相、有用,體大、相大、用大。這念心念念分明、處處作主、一念不生,這就是體。時時刻刻安住在這念道心的本體上用功念佛,返本還源,禪宗的參禪,念佛人念佛,都是在體上用功。

    所以第一個“無善無惡”,這是“心之體”,它是超越世間一切相對境界。所以我剛才才說,這個“無”,不是沒有的“無”,而是離一切虛妄之相。超越世間一切相對境界,時間、空間,你沒有時間的執著,你沒有空間的執著,你沒有善惡的對待,你沒有明暗的對待,沒有美丑的執著,沒有高低的執著,沒有內外的分別,沒有遠近的執著,這個時候你就超越了。

    而這個世間的時間、空間、善惡、明暗、美丑、高低、內外、遠近,這都是相對待的境界。你有早就有晚。譬如說,情侶在約會、談戀愛的時候,在熱戀中,這個女生等男生,男生遲到十分鐘了,女生說,你讓我等得要死,等了快一個小時。其實她只有等十分鐘而已,因為她有執著,時間就變成煩惱了。如果你沒有執著的話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變一如了。所以你的念頭一旦落入相對境界,心就不能與道相應了。所以為什么叫“無善無惡是心的本體”?就是因為你離一切相對待的執著,離一切虛妄之妄想,你就是可以跟道相應了。但是你一旦落入相對待的境界,落入能所,那心就不能與道相應了。

    第二點,“有善有惡意之動”,這個是其次的,再下來,再其次的。你已經起心動念了,就是心在起作用。那么心在起作用的話,心有善用跟惡用,有凈用,這三種。眾生不覺,起貪瞋癡,造殺盜淫妄,這是惡用;佛弟子修十善,持五戒,持菩薩戒,修戒定慧,建設道場,護持三寶,普度眾生,這是善用,這是凈用。

    “相”是什么?是這念心作惡,你就會招感地獄、畜生、餓鬼的“惡相”;這念心造善、修善、作善,修六度波羅蜜,將來就是生凈土的“善相”。所以相由心生就是這個道理。所以在這個心有體、有相、有用,心的本體是無相。但是相是千差萬別,森羅萬象。

    再來,第三個,“知善知惡是良知”,良知就是覺性,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心是起善念、起惡念;知道自己現在口是講佛法,還是講戲論。戲論就是什么?錯誤無意義的那種話。知道身體在動,還是在靜;是在做善事,還是在造惡。能知的這念心就是覺性。念佛的時候,從心念出來,耳朵聽得很清楚,嘴巴念得很清楚,就知道覺性在念佛。覺性一定存在的,良知都是時時存在的。這個叫“知善知惡是良知”。

    到第四個,“為善去惡是格物”,這是最低標準了。所以某個程度來說,依照王陽明先生這四個體悟的道理,“為善去惡是格物”,這是君子;“知善知惡是良知”,還有“有善有惡意之動”,這應該是賢人;那無善無惡是心之體,應該是圣。如果以儒家的標準,圣、賢、君子。那我個人的體悟,王陽明先生他體悟這三個層次,也算是不簡單了。

    好,最后一個,“為善去惡是格物”,“物”就是一般人的物欲,也就是佛法中講的五欲。五欲的東西,財色名食睡。當初王陽明在龍場驛參究到仕途險惡,官路不通,唯有學圣、學賢,可以超凡入圣,是修道的根本。于是他選擇《大學》的格物之道為入手處。

    格物有兩種解釋:一種是研究宇宙萬事萬物,這是屬于科學方面的;一種是檢討、反省,除去心當中的欲望,這種“格物”屬于哲學范圍,也是屬于人生的范疇,王陽明就是從格除心中的欲望開始修道。

    所以世人稱王陽明這一段是“龍場悟道”。所以他應該感謝那個宦官劉瑾把他貶到貴州龍場,要不是那個劉瑾把他貶到貴州龍場,他今天也沒有辦法悟道,也不會成為這么有名的王陽明先生。所以有時候,老和尚說得沒有錯,這個“三人行,必有我師”,一個是善人,一個是惡人,一個是你自己。所以有時候,我們面對冤親債主也好,面對我們的家親眷屬,我們過去生的這個善眷、好友,善緣的也好,我們還是要怎么樣?我們還是要學會跳脫善惡對待,契入心性,才能跟菩提大道相應,方為究竟。這是我講完這一段,我個人的省悟。往往在我們這個人世間,人跟人之間的互動,人跟人之間的交往,難免都會怎么樣?所謂講的愛恨情仇,悲歡離合,勾心斗角,人我是非。但是如果你能夠像王陽明這樣去體悟,哪一法不是佛法?所以要好好從這邊去下手用功,去體悟自己的心性,跳脫善惡對待。最重要,剛才跟各位勉勵的,達摩祖師說的,“不睹惡而生嫌”,“不觀善而勤措”,六祖大師說的,“不思善,不思惡”,“前念不生,后念不滅”,最高境界是善念不起、惡念不生,每一件事情都是佛事,每一件事情都是至善的事情。

    所以《大學》里面在講,“大學之道,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于至善。”一點都沒有錯。那個“大學”應該是菩薩,用菩薩、大菩薩修六度波羅蜜的這個道理。“在明明德”,那個第一個“明”是開發,在覺悟我們的心性;第二個“明德”是我們的性德。“在親民”是什么?第一個“在明明德”是自覺,“在親民”就是為眾生服務,在利他,在覺他,自覺覺他。最后一個,“止于至善”,是覺行圓滿。

    這個是我們以上探討這一段經文里面,其實它有很深的這個義理在里面。我們引用了《四十二章經》,談悟道、修道,也就是從“由善入惡甚易,改惡從善甚難”,我們提到最高層次,談到最高層次的,談悟道、修道,最后你就證道,成就菩提大道。

    好,那么接下來,我們講完這一段以后,我們再看下面,看二百九十二頁,“下附征事三條”。我們看第一個公案,經文:

    “執贄(zhì)十往(見本傳)”

    “宋馬伸。字時中。弱冠登第。崇寧中。禁元祐學術。其黨為諸路學使。專糾其事。程門宿學老儒。皆懼而解散。時伸自吏部。求官西京法曹。銳然往依。先生恐其累彼也。卻之。伸執贄(zhì)十往。禮益恭。且曰。使伸得聞道。即死何憾。況未必死乎。自此出入三年。凡公暇。雖風雨必赴。同僚或以非語中之。公悍然不顧。多所進益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名相注釋:

    “執贄”就是古代的禮制。去見人家的時候,所攜帶的禮物相贈,這叫“執贄”。“執”就是持,就是拿著。“贄”就是攜帶的禮品。《儀禮·士相見禮》:“士相見之禮,摯。冬用雉(zhì),夏用腒(jū)。”“腒”就是干腌的鳥肉。漢鄭玄《注》:“摯,所執以至者,君子見于所尊敬,必執摯以將其厚意也。”

    再來,“崇寧”,就是北宋徽宗的年號。

    “禁元祐學術”,“元祐”是北宋哲宗的年號。那當時有個“元祐黨籍碑”這個事件。在宋徽宗的時候,他聽宰相蔡京的主張,宋徽宗聽信讒言,將元祐年間,反對王安石新法的舊黨三百零九人,包括司馬光、文彥博、呂公著、蘇轍、蘇軾(就蘇東坡)等人,列為元祐奸黨,由宋徽宗御筆書寫,刻碑立于端禮門,示其子孫永不錄用。后又下令在全國刻碑立石,以示后世。這是歷史上很有名的“元祐黨籍碑”事件。我們現在講叫做什么?全部打入這個黑名單了,用現在的話說。

    好,再來,“其黨”,是以蔡京為首的,禁元祐學術之黨人。

    “學使”就是官名。學政。掌一省學校士習文風之政令,及貢舉之事的官職。“學使”就有點像現在的教育廳長。

    “專糾其事”,“糾”就是督察。意思是說專門督察、禁止元祐黨人講學活動。

    “程門宿學老儒”,“宿學”就是飽學之士。宋哲宗的時候,舊法黨首領司馬光死后,舊法黨分裂成三派,洛黨以二程為首。這就是當時遺留下來的洛派舊黨,就是河南洛陽那邊。程顥(hào)、程頤,北宋河南人,理學的奠基人,明道學案的代表。

    “求官西京法曹”,“求官”就是請求官職。“西京”就是北宋洛陽。“法曹”就是官名。掌刑法訴訟。司法的官銜名稱。掌管刑法獄訟事。稱法官叫“法曹”。那么“求官西京法曹”的意思就是說,馬伸請求調任洛陽,任當地刑獄之官,目的在于親近洛派學者學習。

    “銳然往依”,“銳”就是堅定、堅決。“依”就是依靠、仗賴。就是說堅決的前往依止程門宿學老儒學習。

    “卻”就是拒絕。

    “非語中之”,“中”就是造謠,中傷。“非語”就是我們現在講就是說,誹謗的話、無根據的話、流言。“非語中之”就是用種種流言中傷馬伸。

    “悍然不顧”,“悍”就是勇敢。“悍然不顧”就是勇敢地不予理會。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白話解:

    執贄十往(見《本傳》)。

    宋朝馬伸,字時中,小小年紀就考得功名。崇寧年中,禁止元祐學術的傳播,禁止一派的人員擔任各路學使,專門查禁這件事。程氏門中一些博學的老儒,都害怕而解散了。當時馬伸從吏部到西京擔任法曹,毅然前往老儒處依附請教。老先生恐怕拖累他,就拒絕他來。馬公準備禮物,前后拜訪十次,一次比一次恭敬,并且說,只要能夠聽到大道,即使死了也沒有遺憾,何況并不一定會死啊。從此出入三年,只要馬公有一點空余時間,就風雨無阻。同事們有的說他的閑話,馬公堅決不退縮,因此在道德修養上,得到很大的進步。

    好,我們看下面這一段“按”語:

    “是時群議惶惑。同人懼其及禍。伸遂欲棄官往投。人皆聞而壯之。以為有志于學。其為德業之助何如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名相注釋:

    “同人”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
    “聞而壯之”就是聽聞此舉的人,都能贊許且欽佩馬伸。

    “其為德業之助何如”,“其”就是代詞。相當于那、那個、那些。“德業”就是德行和功業。“何如”就是用反問的語氣表示勝過或不如。這一句的意思是說,馬伸求學的精神,對于他德業的提升,不是很有幫助嗎?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按語的白話解:

    當時議論紛紛,擾亂人心,朋友們都擔心他會惹出大禍,馬伸就準備棄官前往投奔。人們聽到他這樣做,很受鼓舞,認為只有立志不斷學習,才能在道德進程中有所前進。

    好,我們看下面這一段:

    “遇惡不校(婁東人述)”

    “太倉詞林王憲尹。諱吉武。康熙壬(rén)子秋。甫(fǔ)登賢書。夜從遠道歸。將近里門。忽有酗酒無賴。遇之于道。執而問曰。爾是何人。持刀欲斫(zhuó)之。王斂容曰。吾是王某。即新科中式者。其人曰。吾正欲殺新科王某耳。犯之益力。賴鄰里狂奔扶救。得脫。歸至家。不與家中言其事。明日無賴酒醒。惶恐懼罪。以為必聞之官。將寘(zhì)于法。急同鄰里數人。踵門請罪。先生閉戶卻之。以為吾昨夜并無其事。此輩不知所出。惘然而退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名相注釋:

    “婁東”,江蘇太倉市。

    “校”,較量、計較。

    “詞林”,明代洪武初年建翰林院,匾額題為詞林,故通稱翰林院為“詞林”。

    “康熙壬子”,為康熙十一年,西元一六七二年。

    “登賢書”,科舉時代稱鄉試中式者為登賢書。

    “執”,拘捕、捉拿。連貫上文就是指,無禮地抓住王憲尹。

    “斫”,以刀斧砍削。

    “斂容”,收斂臉部笑容,現出嚴肅的神色。

    “新科中式”,“新科”就是本年度科舉中式。“中式”,科舉考試合格。“新科中式”就是今年鄉試者錄取。即中舉人。

    “犯之益力”,“犯”就是侵害。意思指說更蠻橫地侵犯。

    “聞之官”,“聞”就是報告上級。“聞之官”就是將此事告官。

    “寘”,“寘”就是安排、放置。“寘”就是處置。

    “踵門”,腳后跟、鞋后跟,這個叫“踵”。作動詞有登臨、追隨、跟隨的意思。“踵門”就是登門,或是親自到他家,這個意思。

    “不知所出”,“出”就是發生。不知道發生什么事。

    “惘然”,模糊不清的樣子。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白話解:

    遇惡不校(婁東人述)。

    太倉縣知識分子王憲尹,名吉武。康熙壬子秋天,金榜題名,夜里從遠路回來,將近村門,忽然遇到一個酒醉無賴,抓住他問道,你是什么人?拿起刀來就要殺他。王憲尹嚴肅地說,我是王某,就是新科考取的人。這個人說,我正要殺新科王某。更加瘋狂地向他撲來,幸虧鄰里人飛奔救護,才得以脫逃。回家后,不與家人說這件事情。第二天,酒醉者醒來,回憶起昨夜的事情,非常驚慌恐懼,認為一定會報告官府,繩之以法。急忙同鄰里數人,登門請罪。先生關閉大門,不予接見,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。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迷惑不解地退回去了。

    好,我們看下面這一段按語:

    “(按)有德者必能有容。以其涵養之粹也。有福者始能有忍。以其度量之宏也。夫以少年得意之人。猝(cù)遇暴逆于暮夜欲歸之際。不惟不與之校。并不露于家庭之內。是非特見惡人而遠避。且并忘遠避之見矣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名相注釋:

    “粹”,純一、不雜。美好。

    “猝”,突然。

    “露”就是顯露、顯現在外。這是指吐露出來。

    “非特”,“非特”就是不但。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按語白話解:

    有道德的人一定能夠寬容,因為他的涵養很深;有福氣的人一定能夠忍耐,因為他的度量很大。一個少年得志的人,在晚上就要回來的時候,忽然遇到暴徒的攻擊,不僅不與他計較,還不使家人得知,這不僅僅是見惡人就遠避的事,已經是進入了以平等心待人的很高的境界了。

    那這一段,我們就來探討這一段按語里面講的,“有德者必能有容,以其涵養之粹也。有福者始能有忍,以其度量之宏也”。

    我們知道,我們人人都希望人家喜歡我們,希望人緣好,那么真正的關鍵因素不是在你外貌上,而是在你內心散發出來的氣質,以及你內心所展現出來的風度,以及你的存心,或者你的德行的涵養,這才是重要的,人家就會喜歡你,喜歡親近你。這樣的人,凡事講理、講道,不計較、不粗言,言行舉止,都能展現他的教養跟修為。就像剛才這里面的這一位新科舉人王憲尹一樣,他不跟這個無賴計較,就展現他的教養跟修為。所以無論走到哪里,都會受人家的尊敬。那么這就是有德者必然能夠有容,有容人的雅量,有福的人他才能夠忍耐下來。

    這可以從四個方面來著眼,怎么樣去涵養這個身心呢?

    第一個,先要培養德行。有德,人必尊之。這個南宋理學家朱熹說,“有德者,雖年下于我,我必尊之;不肖者,雖年高于我,我必遠之。”朱熹說,如果你是有德行的,縱使你年紀比我小,我還是一樣尊敬你,因為你有德行;如果你德行不足,你是一個不肖分子,雖然你年紀比我大,我也必定遠離你。《大智度論》也說,“內心智德薄,外善以美言;譬如竹無內,但示有其外。內心智德厚,外善以法言;譬如妙金剛,中外力具足。”這段《大智度論》怎么解釋呢?說,你內心的智慧、德能比較不足,稍微薄一點,就你內心的智慧、德能不是沒有,但是比較薄一點。你外面也很能言善道,也會講一些美好的話,就好像那個竹子一樣,外表很好看,“譬如竹無內,但示有其外”,只是外面看起來,竹子從看起來很好看,但示有其外。但是如果內心智慧、德行非常深厚,再加上他對外都是開示智慧的法言、智慧的法語,就好像妙金剛一樣,“妙”就是不可思議,“金剛”是不壞,“中外力具足”,不管他內心、外面,他展現出來的功德力,都是非常圓滿具足的。所以你如果培養涵養的心,第一個,先要培養德行,也是孔子教的四科之一,第一個,德行科要先修好。所以一個人受人家敬重,與他的地位高低、年齡大小沒有什么相干,在于他有沒有德行。

    第二,你必須要有功,有功,人必崇之。常言道,“功不可沒”,我們常常講一句話說,哦,這個人功不可沒。一個人在自己的專長領域、本分事上付出了心血,也就是說,你的福德非常的深厚,你對社會、對國家、對人民、對眾生貢獻很多,人家一定推崇你。這是講世間,剛才那個德行是講出世間。譬如說,我們臺灣孫運璇先生,當過行政院長,他一生戮(lù)力從公,他在任內帶動臺灣整個交通發達、經濟起飛,造福人民百姓。雖然他今天肉身已經離開世間了,但是他的功勞卻留在史冊里面,受到臺灣廣大群眾的尊崇。這就是有功。

    第三,有容。有德、有功,再來,有容,人必附之。佛陀提出“眾生平等”,《金剛經》里面講,“若菩薩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即非菩薩。”就是說,我們學習,要以無私的心胸容人、容事、容物。你如果能修到有《金剛經》這個智慧,離開四相的對待,你就有辦法包容一切人、一切事、一切物了。所以,佛陀門下弟子成道、發心度眾、為佛教奉獻,不勝枚舉,不論王親國戚、販夫走卒,都能夠接納包容。你看佛陀對這些國王的接引,還有販夫走卒的開示,就是心胸容人、容事、容物。這個就是要有容,我們說有容乃大,那是必須要有智慧,你就能夠容人、容事、容物。

    第四,要有量。一個有德行,有功、有容,再來,第四個,有量。有量,人必從之,人家一定跟隨你的,人家一定服從你的。做大事者,有容人的雅量,則所到之處無不寬廣。像春秋五霸之一的楚莊王。

    我們來講楚莊王的絕纓之宴。在春秋時候,諸國戰亂,楚莊王靠他的名將養由基平定了一些叛亂后,大宴群臣,他的寵姬嬪妃也統統出來幫忙助興。那席間絲竹音樂,輕歌曼舞,美酒佳肴,杯觥(gōng)交錯,到黃昏的時候還未散,還喝得不亦樂乎。這楚莊王就命令點燭夜宴,就是點蠟燭夜宴,還叫最寵愛的兩位美女許姬跟麥姬,輪流向文武百官、將領敬酒。忽然一陣風吹過來,蠟燭熄掉了。這時候有一位將軍看到許姬美若天仙,斗膽拉住許姬的手,在她身上摸一下。拉扯中,許姬就扯斷了衣袖掙脫,并且扯下那一個人的帽子的纓帶。古代那個將軍都戴一個官帽,那有纓帶,她把它拉下來。拉下來以后,拿到楚莊王那邊去告狀,讓楚莊王點亮蠟燭以后,看哪一個人的纓帶斷了,查出這個無禮的人。楚莊王聽完許姬的話以后,說,不要點蠟燭。而且大聲說,寡人今日設宴,與諸位將軍務要盡歡而散。現請諸位都去掉帽纓,以便更加盡興飲酒。那就把帽纓全部去掉。也就是說,楚莊王不辦這個事了。聽楚莊王這么說以后,大家都把那個帽纓全部取下來,才點上蠟燭,那不知道是誰被扯斷那個纓帶。

    宴席散了以后,許姬就十分氣憤,對楚莊王說,男女有別,君臣有義。我代表君王去斟酒受人調戲,君王你怎么不幫我追查呢?怎么能夠嚴君臣之禮呢?男女之分呢?楚莊王說,我請大臣喝酒,是為了讓大家玩得盡興。酒后失態是人之常情。如果我為了這點小事辦大臣的罪,那這個宴會就大煞風景了,讓大臣覺得羞辱,這不是我設宴的目的啊。喝酒是不能過量,可是我讓群臣盡量暢飲,所以錯不在他們,是我的責任啊。我怎么可以處罰他們呢?傷了這些將士的心呢?后來許姬就不再追究了。

    到公元前五九七年,楚莊王帶兵要去攻打鄭國,這是有名的邲(bì)之戰,也就是晉國跟楚國打一次大戰。當時是楚國楚莊王要去攻打鄭國,那晉國派兵要保護鄭國。戰斗一度打得非常膠著,楚莊王被困在陣中,差一點喪命。在那關鍵的時刻,一位將士率百名壯士直闖重圍,舍生忘死,救出了楚莊王。楚莊王脫險。戰后楚莊王論功行賞,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唐狡。楚莊王決定獎賞唐狡,唐狡跪倒不受,言道,當年“絕纓會”,乃是我酒后失態,捋大王愛姬一把,蒙大王活命之恩,方有今日微臣救主。莊王嘆曰,當日孤念眾將酒醉,偶有失態之事,不足為怪,方令折去盔纓。不想昔日種因,今日得果,一念之仁,反救自家性命,看來,孤真乃一“幸運”人也。

    這一段什么意思呢?這段就是說,楚莊王決定要論功行賞,唐狡他跪地不接受,他說,當年“絕纓會”,就是把那個帽纓脫下來那個“絕纓會”,乃是我酒后失態,我就捋大王你愛姬一把。那大王你救我的性命,才有今天的微臣來救主啊。楚莊王就嘆息的說,當年我想到說,讓眾將酒醉,難免會有失態的事情,不足為怪,才叫你們把這個盔纓拿下來。想不到我過去種的善因,今天得到了善果,一念之仁,反救了我自家的性命,看來我這個人還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啊。

    所以楚莊王他做到“君則敬,臣則忠”。楚莊王能夠成為“春秋五霸”之一,與他心胸開闊、知人善任不無關系。假使沒有“絕纓宴”,也許唐狡早就被處死了,楚國伐鄭也不一定能夠勝,那楚莊王的春秋大業也不一定能夠成就啊。

    這是剛才提到有量,第四個,有量,人必從之。所以做大事的,要有容人的雅量,則所到之處無不寬廣。所以我們說,“宰相肚里能撐船”,你在上位者要有量,下位者必從之,必遵從,他一定服從你的。反之,心如窄巷,事事錙銖(zī zhū)必較,如何獲得人心呢?所以你要得到人心,一定要擁有大海般的心量。

    好,我們談到以上四點,怎么樣涵養身心,有德、有功、有容、有量,我們總結。第一,有德者,人必尊之。第二,有功者,人必崇之。第三,有容者,人必附之。第四,有量者,人必從之。

    那么再來,我們看下面這一段公案,我們看經文:

    “黨惡殺身(昆山共知)”

    “昆山甫里鎮馬繼。自恃拳棒。結拜兄弟數人。日事杯酒。鄰近有賈(gǔ)人。家本饒裕。二子誤入其黨。一日馬見客人鐘聰。在鎮收錢數百千。欲劫之。邀其黨同行。二子不知其故。舟過蓮花墩。尾客船。數人從后鉤住。盡劫其錢。鐘客登岸號呼。近岸鄉民。四起逐之。適遇捕盜船到。協力擒拿。無一免者。馬繼等先后死獄中。止存陳貴。顧祖。朱二。于康熙十一年七月。梟斬半山橋上。賈人二子。有口難辯。竟陷大辟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名相注釋:

    “拳棒”,就指武藝。

    “日事杯酒”,“事”就是做、從事。“杯酒”就是飲酒。“日事杯酒”就是成日耽于飲酒作樂,不務正業。

    “客人”,出外旅游的人、出外經商的生意人。

    “蓮花墩”,“墩”就是厚而粗大的整塊木頭、石頭或磚砌成的基礎。例如橋墩。這個地方應該是指地名或是地標的名字,叫“蓮花墩”。

    “尾”就是追隨、跟隨。

    “鐘客”,此指姓鐘的外地人。

    “拿”就是拘捕。

    “梟斬”,“梟斬”就是斬首、梟首。

    “大辟”,古代五刑之一。就是死刑。在西漢前,五刑是指墨、劓(yì)(劓就是刀割鼻子)、刖(yuè)(刖是把腳砍斷)、宮、大辟。那隋唐以后,五刑就改成笞(chī)、杖、徒、流、死。《書經·呂刑》,“大辟疑赦。”孔《傳》:“死刑也。”孔穎達《疏》:“《釋詁(gǔ)》云:‘辟,罪也。’死是罪之大者,故謂死刑為大辟。”《釋詁》說,“辟”,就是“罪也”,死是罪刑里面最大的,“故謂死刑為大辟”。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白話解:

    黨惡殺身(昆山人共知)。

    昆山縣甫里鎮的馬繼,憑借自己的拳棒功夫,結拜兄弟,組成團伙。團伙就是結黨,拉幫結派,我們臺灣叫幫派,我們國內叫團伙。每天喝酒鬧事。鄰近有一個商人,家里本來比較寬裕,兩個兒子交友不慎,誤入了這個幫派團伙。有一天,馬看見客人鐘聰在鎮上收了很多錢,計劃搶劫,邀集同伙一同進行,兩個兒子不知道是干什么事,也跟著去了。乘船過了蓮花墩,追上了客船,幾個人從后面把船鉤住,搶劫錢財。鐘聰上岸大喊抓賊,靠岸的鄉民,從四面八方跑過來,把這一團伙全部抓住,沒有一個人漏網。馬繼等人先后死于獄中,只存下陳貴、顧祖、朱二,在康熙十一年七月在半山橋上殺頭。商人的兩個兒子,雖然不知道是去搶劫,但加入了幫派團伙,有口難辯,也被殺頭。

    我們看下面這段“按”語:

    “又有一人。受人所贈之衣。不知其為盜也。后失衣者。執以聞官。竟斃于獄。然則見惡者。可不凜然知懼乎。”

    好,我們看這一段的名相注釋:

    “凜然”,“凜然”就是恐懼、畏懼。

    我們看這一段的白話解:

    又有一個人,接受了別人贈送的衣服,不知道這衣服是偷盜得來的,后來因為被失衣服的原主抓住報告官府,竟然死在獄中。如此看來,遇見惡人,怎么能夠不提高警惕呢?

    好,這一段經文是“善人則親近之,助德行于身心。惡人則遠避之,杜災殃于眉睫”。我們來聆聽老法師開示,親近圣賢,走向覺悟。分三個重點,第一個重點,親近圣賢,走向覺悟。第二個重點,有善知識導引非常重要。第三個重點,聽老人的話,聽圣賢的話。我們先來探討第一個重點,親近圣賢,走向覺悟。

    第一點,為什么我們變成現在這個狀況呢?所以我們現在為什么輪回到六道來呢?就是因為迷跟悟的問題,我們迷得很深,我們悟得還不夠,剛剛開始有那么一點小小的覺悟。這小小覺悟是什么呢?我們選擇親近圣賢,我們不選擇親近現在社會的世間法,我們不親近它,那這是覺悟的開始。我們現在至少覺悟到,我們不接受污染,社會是個大染缸,我在這個染缸里面,我不受染缸的干擾,這就算不錯了,就好的開始了。

    第二點,這還不夠,我們要繼續努力,因為我們還有許許多多的錯誤的觀念還沒有舍棄,毛病還沒有改,煩惱還沒有斷掉。我們沒有把這些錯誤的觀念真正的舍棄掉,我們就有能力改變它。現在我們只能說保守在目前的狀況,它不能改變我,我也對它無可奈何,我們現在是在這個狀態,在拉鋸的狀態。那我們要繼續努力,努力的方法是講經教學,要多聽經,這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方法。為什么呢?你要給別人講經,那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學習,你要不好好的學習,你講不出來。用這個方法來督促自己、來勉勵自己,自己不能不學,不能不天天靠近佛菩薩,天天親近善知識。

    就像我一樣,我一個禮拜,目前來講有四堂課,每個禮拜錄一堂《安士全書·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》,再錄《彌陀要解》玄義講記,再錄《阿難問事佛吉兇經》,還有佛陀教育基金會的《地藏菩薩本愿經科注》,就《地藏經解義》,一個禮拜要準備四堂課,我就是天天親近佛菩薩,天天親近高僧大德,那就是天天親近善知識,用這樣來提升自己。

    第三,清涼大師是善知識,蓮池大師是善知識,經典是善知識,會集《無量壽經》的夏蓮居老居士,注解這部經的黃念祖老居士,都是真善知識,我們天天在讀誦,天天在親近。我們只有這個方法才能保護自己,才不會被世俗或者習氣、或是習俗所污染,這才是真正的學佛,我們對經典上所說的深信不疑。我們要從這個地方開始。這個叫善人則親近之,則幫助自己的德行,提升自己的德行于身心。我們親近清涼大師,親近蓮池大師、蕅益大師、凈空老法師、印光大師、李炳南老師、黃念祖老居士、夏蓮居老菩薩,我們就是提升自己的德行,他們是大善人,我們要親近他,我們深入他的經典,我們就是親近大善人。

    這是第一個重點,親近圣賢,走向覺悟。

    再來,第二個重點,有善知識引導非常重要。

    第四,“又《心地觀經》云:‘法寶猶如智慧利劍,割斷生死,離系縛故。’”“系縛”是什么呢?“系縛”就是綁住你不能離開六道輪回的這些煩惱、這些繩索。貪瞋癡就是“系縛”,情執就是“系縛”,愛欲就是“系縛”。你如何離開這個“系縛”呢?你必須要用智慧寶劍。法寶,聽經聞法,就是智慧寶劍,它可以斬斷這些情執,斬斷貪瞋癡,可以斬斷生死,“割斷生死”,離開這個系縛。這是《心地觀經》講這段經文的意思。

    法寶是佛、祖師傳下來的一切經論,經論幫助我們、啟發我們智慧現前。我們如果沒有經論的啟示,智慧永遠不能現前。實在講,我們得到這些經論,還要有善知識的引導,沒有善知識,我們看不懂。讀經是好事,也能開智慧,但是讀不下去,會生厭煩心。意思不懂,天天去念,枯燥無味。念上幾年,越念越煩躁,最后把它拋開了,甚至去學其他宗教了,這個事情很多。也很多人到后來,覺得讀這個《無量壽經》太乏味了,聽凈空法師講經,每天好像很多地方都重復了,他去學別的,他不想學了,有啊。

    第五點,所以善知識比什么都重要。在今天,善知識越來越少,越來越少的原因,因為真正修學佛法經教的人遇到障礙了。我們講說,魔強法弱,魔子魔孫全部都到我們這個佛門中來了,大家都追逐名聞利養。所以真正修學佛法經教的人遇到障礙,遇到困難。頭一個,風氣影響我們。這個風氣是什么?沒有恭敬心,風氣是不尊重。現在的人,社會提倡人本主義,以人為本,特別對于古圣先賢都有懷疑,沒有尊重的心,這已經形成一種風氣。社會上普遍都是這樣的。我們如果對這個經典真正恭敬、尊重,別人看到我們,他們說我們迷信,不但得不到鼓勵,而且還被一般人輕視,造成我們對于古圣先賢的信心喪失掉了。現在為什么社會會亂?這個世間會亂,這個地球會亂,為什么會有病毒的流行?就是這個原因,人心不古,世風澆漓。

    這是第二個重點,有善知識導引是非常重要的。

    第三個重點,聽老人的話,聽圣賢的話。

    第六,“代眾生苦供養”,這是《還源觀》四德里面最后一條“代眾生苦”,無論怎么樣的辛苦都要給眾生做樣子。釋迦牟尼佛是最好的榜樣,一生所做的就是代眾生受苦,這個我們不能不體會到。持戒,這件是苦事情,他還要持戒嗎?他不需要了,佛陀他已經心地清凈一塵不染了,何必還在事相上斤斤計較呢?用不著。但是用不著還是要做,還是要照做,做什么?要做給初學的人看啊,全是為了攝受眾生、為利益眾生。他要是不做,怎么去教別人持戒呢?就像果清律師一樣,他怎么去教別人持戒呢?他自己先做到啊。他自己要有一點點不善,怎么能夠去教別人十善呢?只有自己先做到,才能感化別人。自己沒有做到,光說沒有用處的,別人看穿了一文不值,你的教學就統統失敗了。

    第七,世間圣人孔子、孟子教學,他們的成功,沒有別的,就是先行其言。先行其言就是先做到他說的。就像以前宗興律師在佛學院的時候,曾經去見廣欽老和尚,講了很多佛理。廣欽老和尚用臺語講一句話,啊,你講彼濟,攏無做彼濟。用國語講就說,你講那么多,都沒有做那么多。宗興律師每次講話,開示講到這一段,他自己都覺得,當時他年輕的時候,也會很慚愧。廣欽老和尚畢竟是圣人,他說,你說那么多,你沒有做那么多,還說那么多。真是這樣,要先行其言。圣人要說的都是先做到,他們的事業一帆風順,才有那么多人支持他。到后來感動帝王,把他的教學推動到全國,綿延了兩千多年。這是大德,沒有別的,就是老實、聽話、真干,聽老人的話,聽圣賢的話。

    第八,釋迦牟尼佛所傳的,也不是自己,古佛所教的,世世代代承傳,沒有自己。清涼大師引用佛的一句話,釋迦牟尼佛告訴人,他一生講經教學,自己沒有說過一句話,全是古時候諸佛菩薩所說的,我沒有在古佛說法這個經典上多加一個字,古佛怎么說,我就怎么說。比孔夫子說的“述而不作”還要嚴格,他連一個字都不加,一個字都不減,完全照講。我現在就學釋迦牟尼佛,圣賢怎么說,我就怎么說;古德怎么說,我就怎么說;古佛怎么說,我就怎么說。

    第九,這個我們能夠信得過,為什么?明心見性,古時候諸佛明心見性,現在成佛也要明心見性,心性是一不是二,自己說的跟古佛說的一樣,古佛說的跟自己說的也一樣。為什么?因為都是從自性流露出來的,這見性的人才做得到。所以我是在學習,我是在薰習般若,我是在法身薰習,我是在學習,跟大家共同研討。

    今天時間的關系,我們講到這里。感恩各位同修大德,若有講得不妥之處,敬請同修大德批評指教。阿彌陀佛。

    看網友對 黃柏霖老師主講《安士全書》(第107集) 的精彩評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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